吳國平談老鴨集
“靠手藝人,沒有標準化的(品牌),一定是本地區的,跨地區是不可能的。”
秦朝:Uncle吳最近在野馬嶺待的有點多,在那兒是不是做了一些思考、布局?
吳國平:野馬嶺其實我做了很多年,民宿和開餐廳完全是不一樣的東西,這就是一個情懷。我覺得做情懷是做情懷的事情,做企業還是做企業的事情。
說到老鴨集,我們其實不是逆勢狂奔,前些年我們已經落下距離了,海底撈張勇、西貝賈國龍把我甩到后面了。其實前兩年我看不懂,目前比較清楚了。老鴨集其實是一個奇跡,在2月份,堂食沒有收入的情況下,我們還有7萬元的利潤。
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東西呢?大家知道我愛玩、愛新鮮,其實不是我本質上喜歡,是被逼得沒辦法。
在我看來,今天一定會面臨這樣的局面。我認為,靠手藝人,沒有標準化的,一定是本地區的,跨地區是不可能,而外婆家還是靠手藝人。我一直想突破這個局面。我輸輸贏贏,有時候自己沒想明白很好的模式,有些品牌生出來,也不去管它。
我們在2018年4月份開始做外賣,我原來是不做外賣的,認為做外賣是徒勞,沒錢賺,只是多了一個渠道。但是所有的新餐飲,我認為一定打破人效、坪效,打破這個邊際。我就思考,如何真正做到到店、到家都有的渠道?這個渠道能為客人真正帶來什么?
另外,我要做煲這件事想了很多年了,也嘗試過,輸了很多錢。我非常喜歡煲。東北有亂燉、四川有火鍋,其實杭州的煲是真正的“有其味使其入”,完全是靠原生態的東西來調味。
去年開始我們做老鴨集,有三個前提條件。第一是必須做標準化;第二是工廠搬到門店,老味道不能丟;第三是一定要做自己最熟悉的東西。
我認為真正要做一個品牌,一定是你自己喜歡的東西,你自己最熟悉的東西。如果你根本都不熟悉,怎么能做好產品?
經過一年多的思考,我們開始做老鴨集,最終選定了四個浙江特產:紹興麻鴨、金華火腿、天目筍干、農夫山泉。我要做自己的熟悉的東西,做自己擅長的東西,并且考慮到未來的發展一定是標準化的,而不是依賴人的。
吳國平談上市
“上市的關鍵是和模式有關,如果模式不適應,我覺得就沒有什么意思。”
2020年我們有兩個策略:第一是做輕,第二是做精。今年的口號是讓企業活得健康一點。
經過了這次疫情,我們都看到了做餐飲的挑戰。其實真正的變革是2016年就開始了,供求關系發生變化了,不是很好做了。下半年開始,我們5個品牌都會聚焦在浙江,不敢走出去。
通過這次疫情,我硬是把企業組織變革了。組織不變革,后面的形式無法深入。
前些年,我們的節奏是一個產品做好了,大批量地全國復制,以為可以馬上成為品牌,其實這些開的猛的店輸得最慘。
所以前兩年我們幾乎沒有動,一年開了20多家店。如果未來形勢可以的話,我們也會多開幾家,但是我們會很小心。外婆家我們不太會開了。管總已經關了那么多家九毛九了,我們再開有什么意思,就是做本地化了。
秦朝:感覺吳總是自有節奏,你真的不急嗎?今年這種情況,很多品牌都在“逢低買入”,認為選址布局是個抄底的好時機。這半年我看您朋友圈幾乎發的全是老鴨集,我還以為開店蠻多的,剛剛吳總說還是只有一家店,怎么做到這么有定力?
吳國平:最近巴比通過IPO申請,前段時間安徽的同慶樓也上市了,其實我們心里面都癢癢的。同慶樓的市盈率37,九毛九市值200多億。如果看數據,外婆家的數據(上市)肯定也沒問題,但這就是兩種公司的差異。上市這個模式一旦邁出去就要著急為股民賺錢的。我沒上市,所以我不著急,讓企業健康是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。
秦朝:你說上市這個點我比較好奇,以前西貝的賈總是堅決說永不上市的一個人,突然在疫情期間改口說要考慮上市,還是要背靠資本市場。疫情讓賈總發生了驚天大逆轉,所以我有一個問題,難道外婆家集團就沒有上市計劃表嗎?有沒有規劃?
吳國平:我認為企業三塊很重要:文化、組織、模式。其中,模式是最重要的,如果沒有模式,談不上組織,沒有模式談什么文化。所以你怎么分配這些錢是很重要的,比如說你能夠為投資人帶來什么,而不是把這個企業賣掉就算了。
上市的關鍵和模式有關,如果模式不適應,我覺得就沒有什么意思。在好的時期,也有倒閉的企業,在壞的時期也有好的企業,我覺得做最好的自己是非常關鍵的。
秦朝:吳總是一個情懷非常滿的人,如果用上市的方式去變現,把企業賣掉,吳總是堅決做不了這種事的,外婆家的口號就是“我家就在西湖邊”,我記得吳總說過要在西湖邊,打造一個像知味觀一樣的一直存在的品牌,是真正有價值有意義的事。
吳國平:我這個人是愛玩,為什么一定要做連鎖呢?其實也是被逼無奈,因為做一個企業必須要有社會責任,對得起客人,還要對得起員工,要滿足員工三個東西:平臺、空間、舞臺。
如果你不發展,企業就要倒,沒辦法,只有做連鎖。如果我是一個廚師,我就開一家小店,但是作為一個企業,必須要考慮到客人和員工,所以必須做標準化。
吳國平談品牌
“要提高品質和效率,就必須聚焦。”
秦朝:我記得疫情期間跟你聊,您的三個品牌,外婆家、老鴨集、爐魚,這三個品牌分別承擔了后衛、前鋒、中鋒的角色。今天借這個機會跟大家重點分享一下,您對這三個品牌分別寄予了什么樣的期望?各自承擔的分量怎么樣?
吳國平:第二樂章的開張,是因為外婆家的菜太多了,減少一點,怎么改無所謂。一路走過來,我這些年關了幾家店:龍蝦店,蟹小寶,第二樂章......又開了一個豬爸,200多方,做了半年多就拿回來了投資,但是我們沒怎么發展,因為我們就是開個店“玩玩”而已。
到目前為止,我們的思考是這樣的:外婆家4個單品“雞鴨魚肉”,雞我明年做;鴨今年已經試出來了;魚,生出來的兒子沒有好好管過,爐魚現在我自己親自去管;肉,還沒有想好。
我在思考,我們和日本相比,差距在哪里?一個是品質,一個是效率。這兩個事情要解決,必須聚焦。
比如老鴨集的四個原料,金華的火腿廠有43個,我跑了33個了;比如筍,從3月底的雷筍,4月初的早筍,再到石筍,我每個星期都去鄉下。我去了那么多次,價格沒有降下來。因為是野生的東西,沒辦法搞定。我們真正做餐飲的,這種蔬菜搞得懂嗎?只有聚焦,效率和品質才會上來。老賈一直想做標準,做成聚焦,其實我也是想這樣做,成不成功我不知道。
本來我們“二帶叫花雞”今年要做的,因為輸的風險非常大,我要做快餐。原先我們的雞,是快進快出,那我希望把它倒過來,肯德基是7到店3到家,我想3到店7到家,如果7到家不成功,3到店肯定是輸的,所以這個風險很大,我不愿意快餐快進快出,模式要變。它這個模式上就是賭一把,我認為新模式是到店跟到家是完全顛倒的,可以去嘗試一下,行不行我不知道。
我們老鴨集的計劃是50%離店。現在周末能達到50%到家,平時是4、6開,所以我膽子這么大,也是這個原因,疫情再來,大不了堂食關掉,送到家里。但是它的賽道非常小,就是江浙一帶,我們在杭州成功,不一定在別的地方成功。
秦朝:雞的賽道是大賽道,未來會在全中國、全世界開店?
吳國平:要做出一個新的東西不一定贏,但是一定要跟人家不一樣,要么輸要么贏,你跟著人家后面跑,肯定是老二老三,必須要有創新的東西,所以風險非常大,不敢做。
秦朝:做快餐,總覺得跟您的初心是有違背的,你早期想做品質感特別強的產品。
吳國平:我的快餐不叫快餐,我剛才說了是要極致的體驗,快餐是門打開的,我可以是搞情調的,30%到店,我有這個機會,關鍵是70%能不能離店。
秦朝:離店,又保證極致的體驗。
吳國平:線下體驗線上銷售,就是這樣的模式。
吳國平談趨勢
“供求關系發生變化了,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提高品質。”
秦朝:四月份我們在微信上聊天,討論餐飲什么時候能夠恢復,您說到五月份差不多能恢復50%。現在已經8月份了,我們雖然看到有一些官方的數據,但是我覺得還是想問問吳總,現在實際的恢復狀態到底怎么樣?下半年會不會再有一個曲線?
吳國平:從營業額上面講,還是分地區、分品類。全國性來看,7月份我們恢復到了95%。
目前餐飲平均恢復到90%以上的水平。如果是不到90%,我覺得可能屬于稍微差一點。相應來說火鍋類的比較好一點。
在這里我思考一個問題,剛才秦朝總說飯總要吃的,這其實是一個迷魂藥。這次疫情當中,我認為如果光是為了吃飽,我們至少80%的餐飲店可以關了。通過這次疫情我理解到,消費就等于“浪費”,是更高品質的追求。
這次疫情當中,大家都沒有餓到,但是門店都關掉了,而且那么多的農戶的東西賣不出去,所以這種特殊時刻的消費非常值得我們思考。
秦朝:我記得老鄉雞的束總說過一句話:快餐不好吃也不難吃,其實就是為了滿足吃飽,基本的需求。快餐不是剛需嗎?
吳國平:如果是這樣的消費的話,為什么那么多店關門?沒人餓肚子了。我年輕的時候,家里面主要的設備就是縫紉機,自己做衣服,現在都沒有了。現在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廚房,我覺得廚房的利用率會越來越少,如果有一天我們不用廚房了,至少我們的餐飲的空間是非常大的,可以翻一番,翻兩番都是有可能的。
秦朝:如果說消費就是“浪費”,那年輕人一定愿意花更多的錢去吃得更好,品質更高?
吳國平:這個不是好不好。關鍵是他在什么樣的場景穿什么樣的衣服,什么樣的場景吃什么。
比如說賈總來,跟我說老吳你帶我吃碗面;如果是女朋友,男生應該帶她到哪里去?這是場景的設定,而不是價格的設定。
所以我們的定位就是,爐魚又有酸又有辣,老鴨集就是原味。我養了孫子才知道,小孩子什么東西都不能吃,老鴨集沒有鹽沒有味精,所以家長帶來吃老鴨集的小孩子特別多。
秦朝:2017年的時候,吳總對經濟的預測,現在基本上已經成真了,吳總在預言方面還是很強的。大家心里面都有一個疑問,餐飲行業接下來到底會怎么樣?包括經濟的波動,我們到底該收縮一點,還是該激進一點,該怎么辦?給大家一些中肯的建議。
吳國平:我覺得哪怕沒有疫情,拐點肯定是到了,因為供求關系發生變化了。供應鏈大了,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提高品質。
前些年要消費升級,我說不是錢的升級,是品質的升級。再說現在的環境更不好,我覺得大勢是穩。
那怎么叫穩?口袋里放一點錢。你今天要不要開店其實是無所謂的事情,在這個穩的基礎上,我覺得把企業,特別是老企業,可以通過這次機會,把自己的企業調整得更健康一點,這是我們能做的事情。
秦朝:我也有一樣的感受,我們必須冷靜地認識到什么是最靠譜的,什么是最穩的,什么是最健康的。其實疫情也好,經濟不好也是,反過來對我們來說可能是好事。
疫情期間,很多人不生病了,也不敢感冒了,反過來我們的免疫力、我們的體質在提升。我們企業也是一樣,疫情這么嚴重,或者環境再不好,反過來剛好是個機會,讓我們好好想想怎么是健康的,狂奔的跑法是不是安全的,可能是到了一個思考的拐點時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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